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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问柳很容易就找到了李信红娘子,得知大哥身中剧毒,李信红娘子连忙快马加鞭赶到韩风所在的集镇,众人聚齐后,唯独不见朱冬天和草上飞。李信见韩风已无大碍便放下心来,吩咐同行的师侄徐大江快马赶往寿州雷家,务必求得解药。徐大江是梁振虎的二弟子,随行协助二人。红娘子得知李欣倩失踪的消息,心中无比悲痛焦急,几人分析当前的情况,但却毫无寻找线索。韩风道:
“二弟,当务之急是咱尽快把身体恢复。接下来这样,花兄弟,麻烦你辛苦一趟去太原,找到陈总舵主,让六郎会帮忙打探消息。此处太原也不甚远,你骑上二弟的马速去速回。”
韩风又对第五剑说道:“老前辈,咱还有一事需要两位前辈帮忙,丐帮总部在郑州,我曾与邵帮主有过交往,请丐帮弟子打探消息是最快捷方便的,我这里有一封书信给邵帮主,请您老走一趟。郑州离徐州不远,信送到后如果两位前辈想回家,就不必再回来这里。”
第五剑夫妇性情单纯,最怕别人看不起自己,韩风的委托当然不会拒绝,但第五剑却扭扭捏捏不甚情愿,倒是无双刀爽快,说道:“既然韩大侠相托的事,当然是义不容辞,老头子你还犹豫什么?”
“我不是不愿意帮韩大侠的忙,只是姑娘必须跟我们回家。”
第五剑似有哀求第五姑娘,她却无助的看着众人。雷宝儿说道:“第五爷爷说的不错,姑娘,你就跟爷爷奶奶回去吧。”
“不,我绝不走!我要等冬天。”
第五姑娘罕见的说话如此干脆如此决绝。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,红娘子对第五姑娘甚是亲切,反倒对雷宝儿不太接纳,“姑娘不走就不走,姐姐为你做主,等冬天回来。”
红娘子顺手将第五姑娘揽在怀里,“第五老前辈,我姐姐的事就拜托了,这里有韩大哥等人在,你不必担心姑娘安全,等和冬天兄弟汇合后,她定会回去的。”
此时无双刀好像突然开明起来,拉着第五剑就往外走,边走边说:“死老头子,一点眼力价都没有,韩大侠放心,我们定然将书信亲自交到邵英健手上。姑娘好好待着,如有人敢欺负你,让他小心奶奶的弯刀。”
“还有爷爷的铁剑,姑娘,姑娘......”第五剑依依不舍,无双刀却拥着他逐渐远去。
“二弟,还需李自成帮忙,这一带义军官军犬牙交互,也可以说是义军的地盘,你也知道义军成分复杂,咱是想......”李信既已加入义军,韩风对他说话就不便再直接指责义军。
“大哥,有话直说,我们弟兄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?”
李信岂能不明白韩风的意思?
“二弟,”韩风不好意思一笑,“此一时彼一时,我始终对二弟加入义军持保留态度,李自成江湖名声倒不坏,但此人极具城府却...二弟,义军成分复杂,好多是本地的山贼绿林,或许从这条线能打探到妹子的消息。”
“这个我也想到了,我马上安排去办。大哥,义军的事你听说了吗?”
“听到一些,但因为咱身受剧毒,欣倩又走失,便没顾上义军的动态。”
“不瞒大哥,李闯王几乎天天催促,让我立马回到义军。现在义军正和朝廷激战,我按照他的要求,成功将大师哥劝服,他答应此次春季攻势保存实力。大师兄的兵马是洪承畴最为倚重的主力,他不出战,为义军赢得了大好战机。纵然是这样,义军还是溃不成军,兵败如山倒。更有大批义军成建制倒戈投降,李闯王本人也已撤退至湖北,唉。”
李信面容悲戚,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。其实韩风早就看透了义军的性质,如果不是明廷将主要精力对付满清,这些义军简直不堪一击。但这个二弟胸有抱负,忧国忧民,活得也真是累了些,正欲安慰一番,却听红娘子道:
“韩大哥,师哥,你不必过于难过,这些义军什么货色,其实我们心知肚明,就算那个李自成满口的救国救民,大义凛然,慷慨陈词,不也是和满清勾勾搭搭?我却听到一个消息,此次投降朝廷的义军很多是他故意安排的。诈降也好,保存实力也罢,总是让人觉得不光明磊落,甚至有阴谋诡计之嫌。我还听说,他还派人去跟周国丈祝寿,哼,似乎他也想被招安,让朝廷封个什么王侯将相,将来享受荣华富贵。满口的为百姓,我看他是一心为私,他......”红娘子说的义愤填膺,一年多的中原武林行走,也让她颇多见识,对李自成和义军的分析虽有过激但也不无道理。李信心中难过,原指望义军能拯救百姓于水火,看来有些不现实的,但他还是心存侥幸,“师妹,别再说这些。或许这是李闯王的权宜之计,也或许是他的战略谋划,我们既然答应助他,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?”
“二弟,洪云妹子,你们说的都有道理,哥哥有一言相劝,大丈夫生而为人理应为国为民,但凡事不可苛求,更不必将自己置于道德的最顶端,扭转这种乱世,非一人之力可为。”
韩风了解李信,他忧国忧民绝对不是装出来的,而是发自内心的想拯救这个国家这个民族。可他又有些单纯的理想主义,甚至有些书生的迂腐执著。政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,李自成更是一个矛盾体,或许李自成的救国救民也是出于真心的,但随着内外部环境改变,成熟的政治家肯定会随时调整策略。红娘子所说义军向周国丈祝寿,完全符合李自成的战略思想,成熟的政治家从来没有固定的敌人,只要对自己有利,就会化敌为友或化友为敌。看似义军和明廷势不两立,这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。
雷宝儿的“百草冰露丹”确实是解毒的良药,服用几天下来,韩风已感觉功力基本恢复,但体内的毒却也不时发作,只是不像当初那么剧烈。这些时日陆续反馈了一些消息,但仍打探不到李欣倩失踪的任何线索。义军通告了方圆三百两内的大小土匪山贼,都没有掠劫李欣倩。丐帮子弟遍布天下,也没有任何消息,六郎会更是将搜寻范围扩大至漠北,仍毫无发现。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,却等来了徐大江。
徐大江快马加鞭赶往寿州,将书信及飞鱼镖交给现在的当家人雷凤奇。通过分析毒药成分,发现此毒有一味药——不老草。不老草本是绝佳的滋补养生药材,十分难得,但混合了上百味毒药后变得毒性猛烈无比。此药只产自关外长白山一带,故而此飞鱼镖定然来自关外。众人吃惊不小,这么说刺杀豪格的人并非中原武林中人,而是他老家有人欲置于其死地。这说明满清却非铁板一块,其内部争斗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。这消息对于大明绝对可以利用,但武林中人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,何况朝廷内部腐朽堕落,就是当朝大员中也有不少满清的代言人,谁会真正分析利用这些满清矛盾?或许这消息对义军也有帮助,这也算是李信送给李自成的一份大礼,成功的政治家就要善于利用矛盾,平衡矛盾。
既然知道了毒药成分,解起来也就相对容易,有了雷家的解药,韩风解毒伤愈便不在话下。李欣倩既然是在垣曲丢失,去哪里找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办法,一个大活人失踪,无论如何会找到蛛丝马迹。恰在此时李自成有书信给李信。一方面介绍了这次春季战役失败的原因,果不出所料,一切都是他的战略安排,说是故意战败,主动示弱。这里面当然有维护义军尊严的需要,败了就是败了,实力不济是不辩的实事。另一方面要求李信尽快找到《元素方略》,必要时去盛京劫狱,将余志刚掠到义军。最后要李信办完事后迅速回归,助其夺得天师教总教主之位,以便登上盟主之位一统武林,将武林打造成一支虎狼之师。
惦记武林这一虎狼之师的不止李自成,梁振虎也在打武林大会的主意。自从见了李信红娘子二人,梁振虎顿生爱才之心,有意招揽为己所用。他也算是武林中颇有名头之人,自然知道武林中人的威力,如能将之捏合成型,战斗力绝对惊人。这些人单兵作战能力十分出众,只是个性随意不服管教,需要有一位强有力的人居中调度,所以武林盟主的作用尤为重要,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便成了掌控武林的绝佳途径。身为朝廷命官的梁振虎自然不便亲自争夺盟主之位,李信便成了他心目中不二人选。论武功,李信在江湖中出类拔萃,论人品论担当也是有口皆碑。虽然年龄较轻资历较浅,但有梁振虎背后支撑,这点缺陷就是小瑕疵。石磊便带着梁振虎的使命,通知李信赶紧回营商议。如能将武林盟主收入囊中,再找到《元素方略》,梁振虎不仅是立于不败之地,天下大乱逐鹿中原或许也会有他一份。石磊看到红娘子不禁纳闷,眼神中充满疑惑。
因逼迫残杀流民之故,红娘子一直对石磊等人十分反感。石磊甚至比她还要大上几岁,但却总是在红娘子面前气短几分。见石磊看自己异样的眼神,红娘子不觉心中来气,“哼!看你猥猥琐琐,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,再这种贼溜溜眼神看人,小心我把你一双招子挖了去。”
“师姑误会了,侄儿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您不敬,我只是纳闷,你怎么走的这么快!”
石磊仍旧疑惑问道。其余众人听的不明所以,倒是韩风似有感触。红娘子没有好脸色,厉声说道:“一派胡言,什么走的快慢?我从不与畜生为伍。”
“师妹,你让石磊把话说清楚,大家总是一家人,你就不要再为当初的事耿耿为坏,毕竟过去一年有余,再说石磊他们也是有使命在身,并没把那些饥民怎样,他们的遇难是义军造成的。”
李信也不觉难过,一边打着为老百姓打天下的幌子,一边残杀迫害百姓,这是什么义军?
“师叔,难道是我不正常?我本想跟师姑打个招呼的,但怕她另有任务便只是点点头。我是接到家师书信飞马赶来的,却不曾想师姑比我还快,真是奇了......”
“慢着,这位兄弟详细说说,”韩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着急说道:“把你看到的一一说来。”
石磊仍是一脸茫然,这有什么可说的?他奉梁振虎之命赶往北京为周国丈祝寿。周奎是庄烈愍皇后周氏的父亲,钦封的嘉定伯,为当朝国丈。女儿周氏母仪天下,虽然女儿知书达礼,深明大义,但是周奎却极为吝啬小气,目光短浅,贪财好利。大明江山社稷风雨飘摇、危在旦夕,他还借着过寿的机会大肆敛财。在给周奎祝寿后,石磊在客栈里看到了红娘子,身边簇拥着几个大汉正往外走。石磊便给她点头示意,红娘子看似满脸悲愤,并不搭理他。石磊心里明白,红娘子一直对他不感冒,加上或许有其他要事,装作不认识也属正常。但她身边的人却说的不说汉话,这更令石磊诧异。随即又想也觉得正常,就算是大明和满清激战正酣,其实也在不断接触谈判,民间交往更是从未中断。
“李欣倩!”
众人异口同声,石磊在北京见到的一定是李欣倩。红娘子从未离开过李信,更是不可能去北京。
“兄弟,你说说当时的情况!越详细约好,别漏掉细节!”
韩风激动问道,他一向洒脱不羁,从不表现的急躁迫切,但听到失踪十几天的李欣倩的消息,仍是难掩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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