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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边，这边！进来呀！”郑宴站在包厢门口，像旧上海弄堂里的交际花一样冲几个舍友招手。
少女亭亭而立，漂亮得让人侧目，站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，自成一道风景。十六七岁的年纪，青春无敌，就算画着烟熏妆，披着麻片也能被夸漂亮。
灯光下，金闪唇釉和偏光眼影熠熠生辉。刘胜男说像闪光灯，郑宴翻了个白眼纠正：“这叫人鱼姬。”
说来奇怪，正当少年时，我们向往成人的世界。可长大后，却又疯狂地追逐幼态。大抵人性向来如此，什么得不到便什么最珍贵。
刘胜男撇嘴：“你这妆也太浓了吧？”
郑宴耸肩：“没办法，怎么说姐姐今天也是寿星，总不好被那群小婊砸把风头盖过去吧？”说着笑嘻嘻地拉过王朔，“还是我们朔朔好，穿得这么普通。”
“……”王朔面无表情地拂开郑宴的手，深感无奈。不知道是该夸郑宴天真直爽，还是该骂她不会说话。
不过郑宴说的也没错，酒店里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中，只有王朔素面朝天，穿着简单的白毛衣牛仔裤，未经打理的黑发自然地垂在肩上，一副下课后偶然误入的好学生模样。
郑宴知道王朔一向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，也不在意，欢欢喜喜地推开包厢门，带她们几个走了进去。
门刚打开，一股烟酒混着香水的奇怪味道扑面而来，熏得王朔头皮发麻。她很少参与这样的活动，一脸懵懂地站在人群中，颇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。
说来奇怪，包厢里的莺莺燕燕并没有盖过郑宴，抢走她风头的竟然是王朔在办公室遇见的叫做陶西北的少年。来人不管是谁，总是先去跟他打个招呼。众星捧月，像是微服出行的储君。
可少年对于自己抢了主角风头的事毫无自觉，仿佛生来就站在瞩目的位置上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。最奇怪的是，对于关注度一向小气的郑宴根本不在意，像是早就习惯了。
陶西北倚在沙发上，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交叠。因为光线昏暗，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，勾出一道摄人的弧度。可眉宇间满是生人勿进的冷漠疏离，有种亲而远之的意味。手上拿着牌，脸上却不见什么兴致。一边打牌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来人。整个人都懒洋洋的，不由得让人怀疑，就算脖子前的饼吃完了，都懒得动手转一下。
王朔扯扯郑宴小声问：“你和陶西北很熟？！”
“哦，对呀。”郑宴翻了个白眼，颇为无奈：“他就是市长家的傻儿子。”
王朔微微一怔，原来郑宴表哥真的是他。不过想来也是，那样清奇的脑回路，除了表哥还能有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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