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离高考越来越近，学校为了节省高三复习的时间，连誓师大会都敷衍了事。趁着下午出操的功夫，随便宣了个誓，就算战前动员了。
原以为自己会像旁观者一样置身之外地看热闹，可没想到高考的魅力竟然这么大，如此敷衍的动员大会，都让王朔莫名其妙地激起了满腔热血，觉得只有赶紧做他个七八张卷子才算不负青春。
谁知刚上晚自习，一声尖叫打破了楼道原本的寂静。紧接着便是混杂的吵嚷和呼救，还掺着慌乱的脚步声。
嘈杂过后，学校突然广播，禁止所有人离开教室。
正当大家被变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，早就下班回家的班主任全被叫了回来，接替任课老师看管自己班的学生。
不一会儿，楼下竟然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。有好奇的学生想开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，谁知平时一向宽容的小郭，竟然会厉声喝止。
望着脸上很少出现如此凝重表情的小郭，王朔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。
人心惶惶地度过了晚自习，直到第二天才知道，高三部的一个学姐因为压力大跳楼了。父母起先并不在意：自家孩子能吃能睡，整天活蹦乱跳地，怎么会有什么心理问题？再说，高三嘛，没有压力才不正常。
但他们不知道的是：生死之间，有时只是一瞬间的念头。
一念之差，即是永别。
早晨出操时，路过楼下，校工正在用刷子清理跳楼留下的血痕。看着地上混着消毒液的血水，王朔第一次对高考产生了莫大的恐慌感。
逝者的亲人还在痛苦中挣扎，高考已经悄然来临。压抑许久的高三学子，将试卷和课本撕碎扔出窗外。趴在窗边高声呐喊，声音嘶哑而痛快，像极了逃离动物园的孤狼。
逝者已矣，活下来的人各奔前程。
未来他们也许终会遗忘，自己有一个英年早逝的同学。就算记得，再提起时也不过是叹息一声，再道一句“可惜”罢了。
一个生命的消逝对于决定千万人命运的高考而言，只如泥沙入海，连水花都没能溅起。
“喏。”陶西北递给王朔一个抹茶味的甜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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